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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拉太高卢人（凯尔特人）与希腊众神之间的战斗场景片段，兵马俑，公元前 2 世纪，马尔凯国家考古博物馆
火星、维纳斯和西尔瓦纳斯祭坛，大理石，公元 124 年，罗马国家博物馆
赫拉克勒斯休息雕像，青铜，公元前 3-2 世纪，阿布鲁佐弗里吉别墅国家考古博物馆收藏
阿波罗灯座，青铜，公元前一世纪，庞贝考古公园（庞贝）
十二神的祭坛，大理石农村牌楼，公元前一世纪下半叶，古奥斯蒂亚考古公园
休息中的拳击手（复制品），原为公元前一世纪的青铜雕像，罗马国家博物馆收藏
男性头像，大理石，公元前一世纪中叶，古奥斯蒂亚考古公园
凯撒和奥古斯都等皇室首脑，大理石，公元前一世纪
两位武士墓出土的随葬品：带有三维装饰的彩绘水壶，陶器，公元前 3 世纪，马西莫·帕洛蒂诺国家考古博物馆，梅尔菲
蒙特福蒂诺女性墓葬中的凯尔特项圈，金制，公元前 3 世纪，马尔凯国家考古博物馆收藏
◎黄文治
展览：意大利的起源——古罗马文明展
展览时间：2022年7月10日-10月9日
地点：中国国家博物馆北三、北四展厅
炎炎夏日，中国国家博物馆迎来意大利起源——古罗马文明展。 此次展览共展出来自意大利26个国家博物馆的503件珍贵文物。 首都时期（约公元前264年-公元14年）的历史文化场景，其中精美的雕塑构建了我们对古代艺术品的美好想象。
主办方将展会分为11个单元。 每个单元都有不同主题的简短文字介绍。 内容涉及古罗马的社会人文背景、宗教信仰，以及战争与扩张、城市建设、生活等。 风土人情以及肖像制作等方面的内容。 在展览的背景墙上，策展人还创作了古罗马发生的重大事件的时间线，为观众提供历史坐标，加深对展览的理解。
古罗马在征服古希腊的同时，也深深地被后者的文明所折服，尤其是古希腊华丽精湛的雕塑艺术，影响了古罗马的文明进程和艺术生态。 笔者认为，展览中的艺术品可以从罗马的起源、完美的神、真人、坟墓礼仪四个层面来理解。
罗马的起源
在民族起源问题上，罗马人与希腊人观点一致，声称自己的祖先是古希腊神话中的诸神。 第一个展品是供奉火星、维纳斯和西尔瓦努斯的祭坛，再现了古罗马起源的几个重要场景。
在古希腊神话中，火星是战神，维纳斯是美神。 他们的结合诞生了罗马人的祖先。 祭坛的一侧有一只母狼正在哺乳双胞胎（罗马城的创始人罗穆卢斯兄弟）的场景。 这是一个家喻户晓的传说。 不过，也有研究者认为，罗马的祖先是古希腊神话中的埃涅阿斯。 埃涅阿斯是特洛伊最后一位国王的表弟的儿子，也是特洛伊王子赫克托耳的将军之一。 特洛伊陷落后，埃涅阿斯逃到了现在的意大利，他和他的人民在那里发展起来，成为罗马人的祖先。 后来，埃涅阿斯的后裔罗慕路斯兄弟建立了罗马城。 奥古斯都成为罗马统治者后，极力宣扬这一神话传说，并声称自己的起源与埃涅阿斯和罗慕路斯有着内在的联系。 事实上，这些神话传说的内容大同小异，其目的都是为了宣扬自身统治地位的合法性，而代表这一主题的精美雕塑正是呈现这种合法性的最好方式。
完美的神
早期意大利半岛各民族的语言并不统一，对神的崇拜和理解也有很大差异。 从公元前4世纪末开始，随着希腊化的影响不断加深，意大利半岛内部的宗教分歧开始缩小。 罗马人热切地接受了以古希腊为中心的罗马起源的观点，古希腊的原始诸神得到了新的发展。 或者与当地原有的神话传说相融合。 其中，赫拉克勒斯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神，很早就是意大利、伊特鲁里亚和拉丁地区广泛崇拜的神。 在古希腊神话中，赫拉克勒斯完成多项特定任务的功绩确立了他作为战争、贸易、农业和畜牧业保护者的神性。
一座名为《赫拉克勒斯休息》的小型青铜雕像是最吸引观众注意力的作品之一。 这件作品是继公元前4世纪古希腊雕塑家利西波斯制作的青铜雕像之后出现的众多仿制品之一。 赫拉克勒斯有着浓密的胡须，体格强健，肌肉极其发达。 他看向左下角，左手撑在狮皮上。 皮下有一根粗木棍。 其中，狮子皮是赫拉克勒斯在执行任务时杀死狮子后剥下的战利品，而粗大的木棍则是他在战斗中使用的武器。 赫拉克勒斯右臀抬起，左脚悬空，肌肉放松。 他的右脚承受着身体的大部分重量，肌肉紧张。 这种人体动态源自古典时期的经典造型规则，但这里却赋予了人物一种疲惫感，与文学作品中描述的勇敢、矫健的形象有很大不同，反映了未知的内心世界赫拉克勒斯的。
赫拉克勒斯身上的肌肉极其迷人。 然而，这些令人羡慕的肉块，与健美比赛中运动员力求展现的体型并不相同。 他们是自然状态的本质——作为神。 理想的人体形态。 希腊古典艺术时期，伟大的雕塑家创造了极其理性、完美的人体法则来表达神的存在。 希腊化时期的人体雕塑就是以此法则为基础，被赋予了更多带有人类情感的神或英雄雕像，而《赫拉克勒斯休息》可以说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作品。
庞贝出土的绘画和雕塑引起了世界的广泛关注。 其中一件名为“阿波罗青铜灯座”的作品是展厅的重要展品之一。 庞贝城的一个富裕家庭在举行奢华的宴会时，将这座神圣的阿波罗雕像用作油灯座，因此该作品得名。 这尊雕像创作于公元前1世纪，头发极其纤细，眉毛高高扬起，鼻梁高高，眼睛大大的，嘴角带着微笑。 其造型特征与古代造像极为相似。 这实际上是指古代。 对雕像风格的重新重视旨在强调雕像本身的神圣性。
不过，这尊阿波罗青铜雕像的身体结构非常柔软，一些本该裸露的骨骼结构被刻意弱化，赋予雕像一种内敛、女性化的气质。 可见，这原本是一尊为祭祀而精心制作的神像，却不知为何被变成了拿灯的道具，为宴会装饰。 这可能是由于铜像的女性气质和赤裸的身体，符合当时的时代。 由于接近庞贝古城流行的裸体奴隶时尚。
古希腊文化对古罗马的影响还体现在一些石雕祭坛上，比如建于公元前1世纪下半叶的十二神祭坛。 它是由希腊本土大理石制成的。 祭坛中间有一条浮雕带，上面刻有人物。 以宙斯为首的奥林匹斯十二主神是根据古典时期的伟大著作创造的。 据说，宙斯的原型是伟大的雕塑家、建筑师菲迪亚斯创作的原创作品。
除了那些珍贵的青铜雕塑和精美的大理石雕刻外，展厅内的一些兵马俑雕塑也值得关注。 加拉太高卢人（凯尔特人）与希腊众神之间的战斗场景片段是安科纳附近一座神庙出土的装饰构件，展示了双方之间的激烈战斗。 这种歌颂胜利者的装饰浮雕常见于各寺庙。 著名的有古风时期伊菲奥神庙浮雕带、古典时期帕台农神庙浮雕带、希腊化时期佩加蒙祭坛浮雕带等。 压花丝带等
与那些宏伟的古希腊神庙浮雕不同，这些小型兵马俑作品不仅表达了原有的主题，还生动地记录了古代雕塑家的技艺和雕塑痕迹。 可以看到头发和衣服的生动奔放的表情。 人物的身体结构微妙而和谐。 整体来看，这组兵马俑凝固了艺术家塑造的自发性和铭记创作者的才华，但缺乏人物细节的严谨和寺庙空间场景的宏大。
真实的人
古希腊时期的雕塑努力探索人体结构的客观性，而古典时期的雕塑则努力建立人体理想美的造型规则。 希腊化时期的雕塑技艺已臻完美，并在此基础上再现了人与神的情感表达和浪漫想象。 古罗马统治希腊大陆时期，人们的艺术观念发生了一些变化。 虽然罗马公民保留了对这些伟大雕塑的尊重，但他们更注重描绘自己或家人的肖像，以超越生命的短暂。 在罗马共和国的后期，随着罗马社会变得更加流动，对图像（雕塑）的需求越来越大，作为强调获得罗马公民身份的一种方式。 除了上层统治者之外，富有的自由民也可以聘请艺术家为他们制作肖像雕像。 这种热情在欧洲各大博物馆中常见的古罗马肖像雕像得到了证实。
一般来说，肖像雕塑的首要要求是人物容貌的真实再现，《拳师休息》（复制品）就是其中的代表作品之一。 这部作品的原作创作于公元前1世纪。 它是希腊化艺术风格的典型作品。 雕像还原了一位老拳击手的模样。 他的鼻子被打断，嘴唇变形，脸上还有伤痕。 身上出现了引人注目的裂缝和多处伤口，伤口处有鲜血流出——鲜血镶嵌着黄铜（原作）。 老拳击手弯下腰，回头看着击败他的对手。
可见，这座雕塑摒弃了古典时期完善身体的观念，真实地再现了运动员受到折磨后的疲惫和无助。 因此，这件雕塑不再表现完美和庄严，而是最大程度地再现了人物的真实面貌——这一努力显然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古罗马肖像雕塑从中受益匪浅。
这幅男子头像创作于公元前一世纪中叶，是许多人中非常常见的肖像。 这尊汉白玉男子雕像相貌并不英俊，头发凌乱，脸庞瘦削，额头上皱纹清晰，鼻梁深深。 像这样不完美的头像数量巨大，它们忠实地代表了罗马统治时期意大利各阶层人民的面孔。
展厅内有一组皇室雕像《凯撒、奥古斯都等皇室的头像》，展示了当时肖像雕塑的成就。 公元前63年，凯撒为了夺取大祭司的位置，声称自己的家族起源于维纳斯，从而确立了他与神的关系。 公元前44年凯撒被刺杀后，他的继任者屋大维也加强了他与上帝的联系，巩固了他统治地位的合法性。 屋大维被封为奥古斯都后，新领袖的神性光环变得更加耀眼，整个意大利都宣誓效忠他。
这组雕像前排中间那个包头巾的人就是奥古斯都的头像。 他相貌英俊，表情坚毅，展现出一代英雄的英姿。 奥古斯都旁边的其他头像都雕刻成青年男女的形象。 他们的五官和气质各不相同。 他们的共同特点是身份高贵。 与普通公民雕像不同的是，这些人物的外观应适当修饰，适度削弱一些皱纹或其他缺陷，使雕像获得庄严和永恒的感觉。 有趣的是，这些雕像来自不同的博物馆，策展人将它们拼凑在一起，营造出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感。
丧葬礼仪
意大利的起源——古罗马文明展览中的族群记忆单位。 展品反映了公元前4世纪至公元前3世纪意大利族群的墓葬。 据展览文字介绍，当时各个民族都有自己独特的丧葬习俗。 意大利北部仍沿袭火葬传统，遗体存放在骨灰盒中； 在伊特鲁里亚，人们将死者安置在与生前生活环境相似的地方。 在石墓中； 意大利中部和南部的族群在死者遗骸周围放置了大量金属制品和陶器； 在大希腊的城邦墓地中，陪葬品反映了墓主的社区和社会阶层。 另外，这一时期的墓葬中存在很多鱼龙混杂的情况，是希腊化影响下军事化的外在表现。
二武士墓的随葬品是意大利南部波坦察省公元前3世纪的文物。 在该地区，为这两位战士举行了葬礼，然后将他们埋在同一个大坟墓中。 两位武士的随葬品各有不同，加在一起就变得更加丰富，其中不乏一些奇特的物品，体现了当时不同文化的深度融合。 这些陪葬品整齐地陈列在一个大玻璃柜里，就像一个摆满了商品的市场。
其中有一个带有立体装饰的彩绘水壶，非常有趣。 此修复壶造型复杂，腹部浮雕神女头像，肩上有两只跃马般的独角兽。 圆形壶嘴外壁还浮雕一尊女神头像，与腹部的女神头像相似。 头像发出回声。 壶口后方及两侧各有一尊女神像，共三尊。 中间的女神雕像也有翅膀。 此壶的浮雕细节远非精细，人物也可能是模制而成，但复杂的构图和全身绘画技法却赋予了它非凡的文化内涵。 除普通金属器、陶器外，墓葬中还出土了珍贵的金器。 在意大利东北部阿尔切维亚的蒙特福尔蒂诺女墓中发现的随葬品中，出土了墓主人生前佩戴的凯尔特颈环、两只手镯和一枚戒指，全部为金质。 。
随葬品中，还有不少彩绘瓶、盘。 这些器物边缘厚实，上面华丽的图案和人物就像是新画的一样，没有任何使用过的痕迹。 它们应该是专门为坟墓制作的。 明亮的武器。 中国古代的明器是墓葬中使用的各种器具，具有备而不用的特点。 显然，这些罗马统治下的意大利墓葬中的很多陪葬品也是专门为墓葬制作的。 这和秦汉时期的墓葬礼仪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其中有一些是墓主生前使用过的物品，比如蒙特福特。 在迪诺女性坟墓中发现的金饰就是这种情况。
除了上述几类展品外，展厅内还有很多展品。 供奉神灵是为了表示对神灵的尊敬或感谢神灵的保佑。 供品的形式和材质多种多样，有的是各种造型的雕像，有的是珍贵的文物，有的是价格低廉的一般物品。 此外，从敌人手中夺取的武器或工具也被作为祭品献给众神。 这些贡品中有许多是薄壁的陶瓷浮雕雕像，应该是通过印刷工艺制作和烧制的。
据官方消息，本次展览包括一些此前从未展出过的展品。 考古层面的强调和呈现，赋予了展览更深层次的人文内涵。 不过，就雕塑而言，还有一些更精彩的作品没有在北京展出。 《休息的拳击手》也以复制品的形式出现，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原作的艺术魅力。 总体而言，意大利的起源——古罗马文明展是一个精彩的展览。 尤其是在疫情期间，这种真诚的努力值得尊重和回应。本版摄影/黄文智
